獸族異聞錄ex
獸王凱薩尼亞的憂鬱
清醒、盥洗、用餐、會議，俺的早晨通常都是按照這順序來迎接午後的時間，到了下午，除了每日不可少的鍛鍊，有時也需要到各處巡視，不過通常都是在宮殿內部而已。
儘管不是每天都需要開會，但只要有會議，大概都會在一小時內結束，就算有時會多出不少議題，也不會超過七十分鐘，這是俺的行政總長擔任會議主席的結果，畢竟俺本就不喜歡這種死板的討論，能早早結束實在是幫了大忙。
記得之前有次開會，因為總長有事缺席，剛好那天討論的事又不少，但帶頭的主席卻沒能好好掌控各議題的要點，導致過了中餐時間俺還被困在會議廳。
真是場災難！
但雖說是俺國的行政總長，這裡「獨立獸界」的地位在俺之下，他也並不完全是俺的部下，只是協助俺一起治理這個「被隔離的國家」罷了。
就這點而言俺並不介意，好歹俺和他也是屬於侍奉那位大人的一獸，而且就戰力而言，曾是那位大人麾下三幹部之一的俺，與他一戰就連同歸於盡的程度也做不到。
「操！你竟敢在賭上尊嚴的決鬥中放水！你這樣還有資格說自己是侍奉『聖龍王』的一獸嗎！」
「……凱卓爾大人說了點到為止，況且大人也不希望你受重傷，在下只是遵照命令，若有令你不快請見諒。」
唉……雖然被聖龍王大人任命治理這個國家，但在處理國政方面，幾乎都是萊歐在處理一切，俺只需要在文件上蓋章而已；而且跟萊歐戰力接近、能與他一戰的獸，在這國家還有三位，搞得俺不管從哪方面來說，就只是個掛名的國王。
「這樣難道不好嗎？吾命你治理國家，可沒說要你被國家束縛，讓萊歐他們去協助你，也是不希望讓你的負擔過重……」
不久前與聖龍王大人會面時，那個人類不知道跟聖龍王大人偷偷說了些甚麼，接著大人忽然就對我說出這些話。
雖好戰卻無比仁慈的聖龍王大人，一直都是俺們聖獸嚮往的目標。儘管有時會暴走，但深知自己的力量過於強大，聖龍王大人選擇在天界的邊境築起國牆，將自身限制於城牆之中，好讓聖獸與天使不會輕易就受到大人的力量影響。能成為聖龍王麾下的一份子，即是自身榮耀與尊嚴的證明；俺花了數百年才成為王麾下的三幹部之一，只要大人仍在天界，俺必定跟隨其左右，本以為俺的理想已經實現，即使因此戰死也毫無遺憾，卻因為那個人類，俺失去了一切。
「……剛好，最近寶貝提到的『建國』一事，本來還在煩惱該由誰來管理……你這不就有現成的獸才嗎？」
「嗯……或許可行。凱薩尼亞，不久後將在人界創建一個獨立的新興國家，吾命你治理該國，至於幹部的位子就讓你兒子繼承，沒問題吧？」
注視著俺的那雙眼帶著怒氣，但言語卻依舊平緩，似乎是聖龍王大人正抑制著憤怒的象徵。雖然俺試著拒絕，但一切早已成了定局。
俺被捨棄了。就因為那個人類！那時就算犧牲這條命也該消滅他才對……
……
唉……現在不論說甚麼，都只是幫自己的無能作解釋。沒能剷除魅惑聖龍王大人的人類，總有一天肯定會傷害到大人自身的，但俺已經被捨棄了，失去一切的獸所說的話，大概就跟空氣的存在差不多吧？不……搞不好連空氣還不如。
如果還有機會，這次一定要賭上性命去消滅那個人類，縱使犧牲自己，也要讓聖龍王大人清醒過來，這是俺對聖龍王大人盡忠的最後手段！
只是……還有一些放不開的事啊……
◆◆◆◆◆◆◆◆
這一天，獨立獸界的另一側，真獸界這邊，發出了令獸人震耳欲聾的警報聲。藉由特殊波長發出的警報，既不會被外側察覺而造成混亂，又能確實讓真獸界的獸人聽見。
凡是居住於真獸界的獸人都必須了解在此地生活的注意事項，而這個警報也是其中之一。當城中響起此警報聲時，除了警衛隊的獸人之外，其餘民眾必須待在室內不得外出，因為這是國內發生重大事項時才會使用的警報。在警報解除或是收到通知以前，任意外出者將被警備隊視為危險份子逮捕。
「欸！你聽說了嗎？」
「聽說甚麼？」
「這個警報阿，好像是因為國王被山賊擄走才發出的，現在城裡正在集合警備隊員，準備去營救國王的樣子。」
「你說那個強得不像話得國王被抓走？說謊也打個草稿好不？」
「不是啦！我聽說是山賊抓了小孩當人質，國王自願代替小孩當人質才被抓走的！」
「原來是這樣！這樣講我還相信，但居然會被山賊入侵，警備隊在搞些甚麼啊？」
「誰知道呢？總之我也是聽別人說的，如果是真的，希望國王能安全被救出來啊……」
「只是這警報聲也太吵了吧！」
真獸界的國王－戰獅凱薩尼亞被擄走的消息，終究在民眾之間傳開了，這讓負責城裡警備的獸人們開始感到壓力，只是壓力的主因目前正在前方訓話中。
「你們這群傢伙是在幹甚麼的！連國王在宮殿裡都會被抓走，平時的訓練太輕鬆了是吧！不是很行嘛？再繼續偷懶啊！是不是要哪天整個城裡被攻擊了才知道自己是做甚麼的！這群混帳東西！」
除了負責應對外側的警備員，目前幾乎所有警備隊員都集中在宮殿前的廣場，大約三百名樣貌不同的各種獸人穿著整齊服裝，聽著來自階梯上方的總隊長咆嘯。體型比人類高大的獸人在警備隊中並不少見，但沒有一個敢對站在高處的那名男性外表的總隊長反抗，即使是人類的樣貌，總隊長的武力仍超出警備隊長等級的獸人數倍，實力差距在入隊時就已被總隊長好好「調教」過了，以他們的身體深刻體會。
「給我聽好！在情報回來之前，你們全給我作好準備，一但得知國王的下落，除了負責守護城內的小隊之外，其他人全給我去捉拿山賊，不論死活都要解決他們，勢必救出國王，明白了嗎！」
「是！」眾獸人同時大喝，聲音幾乎要傳遍整個城鎮，隨後各自回到自己的崗位。
從後方看著迅速散去的警備員，以及警備總隊長的背影，萊歐輕輕地嘆氣。「雷……冷靜一點。」
「呿……這些傢伙都是一個樣！」
「所以才需要好好整頓一下，不是嗎？」對話聲只有彼此聽得見，萊歐與雷堤克對望，維持撲克臉的同時也將眉毛稍微上揚。
「嘁……你說的是沒錯啦！」雷堤克抬起右手抓了抓後腦部。「米克和唐那邊準備好了嗎？」
「差不多了。」
「那好……我也開始行動吧！」雷堤克的表情忽然轉變，擠在一團的憤怒臉孔，瞬間顯露出不畏的笑容，彷彿剛才的怒氣就像演戲一般。
「你可別下手太重啊？」
「別擔心，不會讓他們死的。」說完的那瞬間，雷堤克的身影從萊歐眼前消失。
「這才是我擔心的部分……」萊歐語重心長地嘆氣，接著仿效雷堤克的行動，一瞬間就讓自己的身影消失。
◆◆◆◆◆◆◆◆
外面鬧哄哄的，打斷了俺難得的沉思，不過說起來吵鬧聲的原因大概是俺吧？
雖然當時應了賊獸的要求，但沒料到會有這般強大的術士，只是一瞬間就讓俺失去意識。
俺也太過輕敵了！這樣的俺簡直是給聖龍王大人蒙羞！
不過到此為止了！現在俺身上似乎只被下了束縛行動的術式，這種東西……哼！根本不值一提。
用力扯開束縛手腳的術式，俺檢查了身上的情況，除了衣褲有些破損和髒汙，其他沒甚麼大不了的。只是在防禦力這方面，外衣跟武裝果然還是有差距，俺的白毛從衣服破掉的地方露了出來。
「唔！」沾染黑色的毛皮也被俺看見，那象徵被捨棄的條紋……不了，現在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
這個地方……大概是山區的某個山洞中，感受空氣的流動，從氣流給俺的情報來看，時間大概接近傍晚了，看起來俺的感覺還能正常運作，是賊獸大意了嗎？還是另有目的？
「哎呀！國王大人這樣可不行喔！你扮演的是被山賊抓走的國王，要是讓你隨便行動，劇本可就亂套了啊！」
沒有看到身影，也感覺不到氣息，周圍也沒有機械設備的樣子，但卻能清楚聽見對方的聲音，這傢伙不是簡單腳色……
「你們……對吾有何目的？為了金錢？還是這個國家的王位？」
「唔……要說目的嘛……其實也沒甚麼，而且老實說已經結束了，所以放國王你離開也無所謂啦！」
甚麼？他說目的已經達成了嗎？難不成……
「你們這些賊獸，對吾國的人民下手了嗎！」
「如果我說是的話……國王大人你想怎樣呢？」
這些賊獸們……竟敢對聖龍王交給俺治理的國家子民動手，無論如何都不可原諒！
「那麼，你們最好趁現在將吾殺掉，否則吾將讓人民所受的傷痛數倍返還！」周圍的土牆與地面受到俺所釋放的魔力影響開始晃動。
「唉唷！這還真是可怕！我也相信你有那個能力，但是……不是說了已經結束了嗎？」
賊獸的聲音忽然改變，原來剛才的聲音是經過處理的，但這點並不重要，重要的是賊獸現在的聲音，好像在那裡聽過……
「真是……接下來交給你了，我不管了喔！」賊獸似乎在跟誰對話的樣子，在那之後，俺的腳邊忽然開始發光，原來俺從一開始就在某個魔法陣之中了，而且這個是……
被強光包覆的俺，一瞬間就移動到宮殿的入口，附近似乎沒有埋伏，但連警備隊員也沒有出現，周圍異常安靜。
「抱歉，沒跟你提醒就使用傳送陣，希望你沒有受到驚嚇。」
俺轉身面向說話的人，與憤怒相比，困惑的情緒反而更加明顯。
「這是怎麼回事……萊歐？你和唐納得就是這次事件的主謀嗎？」
「是的。這次為了……」
不等他說完，俺立刻握緊拳頭衝上前，朝著他的頭部揮出一拳，卻被他輕易接下。
「你們是打算背叛聖龍王大人嗎！若是如此，不需要大人出手，俺就在此解決你和你的兄弟！」
甩開萊歐的手向後跳一步，強烈的魔力從俺身體內部爆發，將俺的上衣整個炸成碎片，白毛邊緣散發出微弱的金色光芒，那些散布在毛皮上的黑紋也隨之發光。
後腳一踢，俺俯身加速衝向萊歐的腹側，早看出他會向後退，俺立刻改變方向，跳到上方一踢，再繞到他的背後，奮力踢出一腳，腳趾上的尖甲直逼他的腰際。
踢中萊歐的腰部，卻沒有擊中的觸感，且他的身影也逐漸淡化，在一旁出現另一個相同的身影，速度快到能製造殘影，這點小事早在之前就知道了，騙不了俺的！
跟著踢擊一起往前的身軀從他的實體旁晃過，俺在踢出的那腳著地瞬間，用力扯下長褲往他的方向丟去，雖然被他一手甩開，但仍讓俺爭取的一秒的時間，與丟出長褲布料的同時回踢的另一腳擊中他的胸部，這次確實命中了！
趁著他往後退幾步的時候，俺四肢著地再往前衝刺，朝著他的臉部揮出一拳，原以為這次能命中，沒想到還是被他接了下來。
相對於俺充滿憤怒的言語與拳腳，萊歐只是冷靜地盯著俺，接著忽然一聲嘆息，然後俺的拳頭就被他放掉了。「這是甚麼意思？」
「凱薩尼亞，你從哪裡開始誤解的？」
啥？誤解？這傢伙又想詭辯甚麼！
「看起來是從頭就誤會了吧？正好事情也結束了，就一併向你報告吧！但在此之前，建議你先冷靜下來，沒有獸人死亡，雖然重傷者可能不少，請換上這件之後跟我來吧！」
萊歐叫俺冷靜之後丟出一個物體並同時彈了一次手指，這時俺才注意到剛才周圍佈下了結界，現在已經被萊歐解除了，而他扔給俺的東西，是乾淨的黑色長褲，這時俺才注意到，剛才扯下長褲時太用力，連內褲也一併扯破了……
我套上長褲後跟著萊歐往宮殿外移動，站在階梯的最高處，底下是一群傷痕累累的獸人，不……並非單純的獸人，他們全都穿著警備隊的制服。
「是國王陛下！」
其中一獸忽然出聲，之後眾獸開始歡呼，像是咆嘯般的鼓譟騷動瞬間傳遍所有隊員，高亢的情緒此起彼落。
「安靜！」忽然離俺不遠的地方炸出一個巨響，這聲音很明顯是總隊長。「混帳東西！以為國王沒事就好了嗎？你們這些缺乏鍛鍊的傢伙，竟然沒有一個找到國王的所在，還好意思這麼高興？從明天起訓練加倍！聽懂的話就給我回去休息！解散！」
「是！」整齊的回應聲響遍整個城鎮，看著逐漸離開的隊員，讓俺想起過去在天界整頓軍紀的日子。
「凱薩尼亞，抱歉啊！拖了那麼久總算結束了，不過這次有那麼幾個有骨氣的傢伙在，一不小心就跟他們玩過頭了。」
雷堤克一臉笑笑地朝著俺的方向走來，不過俺對他在講甚麼一概不知，他也好像看到俺的表情，所以收回了笑容。
「萊歐，你還沒跟他講？」
「他剛才很激動，為了讓他冷靜下來，我只好先帶他來這裡，事情還沒跟他解釋。」
所以你們到底在玩甚麼把戲？
「啥？警備適性測驗？」俺在逐漸落下的夕陽照射下，聽著萊歐解釋這次事件。近幾個月警備隊的獸人似乎開始怠惰偷懶，甚至有收到居民反應警備隊在值勤時間到酒吧鬼混，所以開會討論的結果是找時間好好教訓一下，但考慮到隊上也有不少新人加入，一併處置有些不近人情，最後決定假借訓練之名給偷懶者一點教訓，但重點還是放在調查隊員的實力狀況。
「不過如果只說是訓練，大概也沒辦法給那些偷懶分子一些警惕，所以才想利用一下重大事件，讓他們認清自己的工作職責在哪，如果之後哪隻還敢繼續摸魚，我就直接把那傢伙踢出警備隊！」
「月初時有次會議中提到這個議題，你應該還有印象吧？」萊歐的話讓我想起確實有這件事，所謂的重大事件應該就是身為國王的俺被外敵抓走，但是……
「為什麼沒有先跟俺說明呢？」
「是吾的指示。」
俺趕緊回頭，那莊嚴的聲音與神聖的氣息，俺是不可能會認錯的！
「聖龍王大人！為什麼會……」眼前的聖龍王大人，化身成三四十歲樣貌的壯年男性，雖然的確抑制了不少大人的能量，但即使如此，其身上散發那極為純淨的魔力，有時還是會給獸族不小的影響。
「來看看這裡，還有你的狀況。」甚麼！難道俺不是被大人捨棄的嗎？
「是少爺提議的吧？」嘖！萊歐什麼不提，偏偏提起那個人類！
「不完全是寶貝的建議，不過的確是因為寶貝說的話，我覺得是要來看看這裡的狀況……凱薩尼亞，老實回答吾，你認為自己被吾捨棄了嗎？」
「這……」看著聖龍王大人的表情，帶有那種非常認真的眼神，想必大人早已摸透俺的心思了吧？「……是的。您派俺來管理這個國家，撤回了俺的幹部職位，不僅是『戰神軍團』的原部下，連俺都清楚……自己是被您拋棄的存在。」
因為自己的告白讓俺撇開了視線，再次直視大人的臉孔時，大人卻露出一臉的困惑。
「凱卓爾大人，凱薩尼亞和他原本所屬軍團的部下，認為離您越近的位置就是天界越崇高的存在，因此即使是您的命令而來此，結論來說還是被迫遠離了您身邊，所以他們認為凱薩尼亞是被您捨棄的一獸。」
「萊歐！怎麼可以直呼聖龍王大人之名！」
「凱薩尼亞，冷靜點……是吾給他們直呼本王之名的權利，不過……原來如此，難怪寶貝會要我過來一趟。」
「甚麼啊……原來你在煩惱這種蠢事喔！我還以為你的憂鬱症是老毛病了。」
「若是平時我會希望你閉嘴，不過這次說出來或許比較正確。」
甚麼意思？聖龍王大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，雷堤克卻在一旁嘲諷俺，連一向冷靜的萊歐都難得地幫腔！
「凱薩尼亞，你在吾身邊的時間也夠長了，應該還記得吾對於捨棄部下的做法吧？再說讓你來管理這個位於人界的獨立國家，也是經過考量之後所作的決定，雖然你意圖傷害寶貝這件事吾絕不會原諒，但在吾的部下之中，能讓吾完全放手又具有領導氣質的獸，說真的也沒幾位啊……」
俺想起以前在戰場上背叛的部下，雖然大多都是被趕出城，但最重要的是消除身為大人麾下的證明。那刻在魂魄中的印記，是俺等受到聖龍王庇護的證明，也是俺奉獻一切也要守護之物。
「而且你不是也在擔心賽克特的未來嗎？自從他接任你的幹部位置，過去那些輕浮和放蕩的特質簡直就像說笑，雖然他還在努力趕上你的腳步，但就領導能力而言跟你是難分軒輊，吾也將重要的兒子交給他照顧，很期待他未來的成長呢！」
熟悉的名字從聖龍王大人口中出現，頓時過去的那些回憶也湧上心頭，給俺的腦袋一陣強烈衝擊。
「不過就跟年輕時的你一樣，的確還是有些令人擔憂的地方，或許你該找個時間回去看看他。」
「诶？俺……可以回去？」
「你在說甚麼啊？只要你做好身為國王的任務，有空想回去天界都沒人可以阻止你啊！天使和聖獸、惡魔和魔獸，如果沒有寄主的話，本就沒辦法長時間在人界維持一定型態和力量，吾可是花了不少心力才能讓你長時間待在人界還能施展自己的力量，你身上那些黑條紋就是這個用途啊！」
俺以為這些黑紋是被拋棄的證明，以為自己早已失去返回天界的資格，失去的一切，原來……
「看起來被派來當國王時受到的打擊太大，才讓凱卓爾大人當時說的話都被忽略了吧？」萊歐如此宣言，俺完全無法反駁。
「唉……這件事可別讓德雷克知道，不然又要被他拿來當笑話了。」聖龍王大人忽然嘆氣，還有那個名字不是……
「凱卓爾大人，在下覺得您不需要擔心這件事，畢竟德雷克大人也沒有那個立場說您才對。反而是少爺那邊，您還是要向他說明一下。」
「這倒也是，聽說他來幫凱薩尼亞和你們『調和』過不少次。」
唔！為什麼在俺感動之餘又提到那個人類呢！
「對啊！每次少爺出現時，差不多都在凱薩尼亞身體有狀況的那幾天，真不曉得少爺是會算命還是一直在監視我們。」
「雷，不准對少爺不敬！對少爺而言，要知道我們身上甚麼時候會有狀況根本不算甚麼。」
「是是是……」
「雷堤克！」
「好了，你們兄弟倆別吵了，對了，順便跟米克還有唐說一下，寶貝最近會過來一趟，好像是有甚麼事。」
「了解。」
呿！那個人類又要來，這次一定要……
「凱薩尼亞……你該不會還在打著要傷害吾之寶貝的企圖吧？」
「恕俺無禮，但俺實在無法對那名少年有好感，對俺來說，能威脅到大人的一切事物都必須被消滅，無論那對大人是多麼重要的東西。」
周圍的氣溫一瞬間下降，很明顯剛才俺的發言又激怒了聖龍王大人，但這裡俺絕不會退讓，為了不讓聖龍王大人受到威脅……只是這次才經過幾秒鐘的時間，大人的怒氣就已經散去，這究竟是……
「唉……算了算了，在這裡跟你氣這種事，只怕你又要想太多了，你這固執也算是你的特色吧！不過老實說吧……無論是當時還是現在，你雖然有可能讓寶貝受傷，但想殺掉他是不可能的。」
「您這話是甚麼意思？雖然俺知道那少年深不可測，但不至於……」
忽然有人搭住俺的肩膀，回頭一看，雷堤克正用一臉憐憫的表情盯著俺。「少爺他啊……可以和凱大哥『共鳴』的，聰明如你應該明白這是甚麼意思吧？」
「雷堤克，這事可別隨便掛在嘴邊，吾可不希望寶貝身邊有一堆下等生物糾纏他！」
如晴天霹靂打在俺頭上的震驚，讓俺差點就大喊這怎麼可能！但聖龍王大人居然沒否認，也就是說那個人類可以行使聖龍王的一部份力量！就俺所知過去幾百年至今，都沒有能接納大人如此龐大能量的容器，為何現在會突然出現？
怎麼感覺現實忽然給俺臉上來了一記重拳呢？
◆◆◆◆◆◆◆◆
俺被誤以為擄走的隔天，會議上出現許多檢討報告，好在主席萊歐迅速且確實的針對每個報告加以評判優劣，今日的會議也順利結束。
跟平常一樣，下午都是俺自由活動的時間，除了每日的鍛鍊之外，今天也特別到警備隊的訓練場去看看，訓練中的隊員全都表現出一副精悍的神情，看起來昨天的假事件確實給他們一劑強心針。
不過也跟雷堤克宣言的一樣，所有隊員的訓練量全部增加一倍，看到一旁累倒在地的獸人，身為幫兇的俺不好發表意見，只能過一陣子再跟總隊長建議，不要對他們太嚴厲才好。
因為對測驗的知情者極為少數，俺們說好不再特別提起此事。至於俺是如何逃脫這點，萊歐是以俺自行解決賊獸逃脫為由掩蓋了其他事實，而關於測驗一事，出乎意料居然是雷堤克一人同時應付近三百名隊員，雖然有用法術偽裝容貌，且測驗進行是在結界中。
「就是那樣嘛……米克製造假人引開隊員注意力，我再一個一個抓進結界修理……不對，是測驗。」
後來才得知，一開始抓住小孩的山賊是萊歐偽裝的，而小孩則是用法術作出來的假人，就連居民會得知俺被抓走的消息，也是萊歐到處去放風聲的結果，目的是給警備隊員心理上的壓力。
真是讓人頭大的一場鬧劇！
「這點小事沒甚麼吧？吾不是說了嗎？絕不會原諒你曾經傷害過寶貝的事實。如果這點小事就讓你應付不來，那之後的難題搞不好會要了你的命啊！」
是找碴！絕對是藉故找碴！聖龍王大人居然會做這麼小心眼的舉動！
本來以為俺的憂鬱症差不多快痊癒了，現在看來要完全治好可能還要花上不少時間啊……
ＥＮ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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